“翼德。”

关羽一声低喝，张飞虽仍面带怒色，却还是松手退到一旁。

只是那双虎目依旧死死盯着那群老者，显然余怒未消。

就在这时，司马迁等人突然快步上前，俯身仔细端详起那些残破器物。

董狐的手指轻轻拂过一尊古鼎内壁，惊呼。

“这些文字，这是人族古史？！”

“完整的人族古史！！”

沮诵领着众老再次跪拜，苍老的声音在殿中回荡。

“当年，臣等随历代先皇与深渊死战！可不知为何，在某一个黎明，轩辕泰皇、伏羲天皇、神农帝尊，昊天天帝，太一东皇，诸天佛主，诸天道主……所有至强者竟在同一时刻堕落成深渊古神！！”

“臣等只能在废墟中摸索，最终只寻到这些失去本源、徒留形骸的人族重器。”

“历代先皇化作深渊古神后，人族再无力抗衡……我们败了。”

“残存的人族几乎全都丧失了斗志，追随先皇成为深渊生物。”

“可是人族可以战败，但历史绝不能断绝。”

羲和抬起满是皱纹的脸。

“我们尝试过无数方法，刻在石碑上，写在兽皮上，甚至用秘法烙印在星辰之中……可都会随着岁月消逝。连我们的记忆，也因深渊侵蚀日渐模糊！！”

沮诵珍重的捧起半截剑身，眼中泛起泪光。

“最后，我们想到了这个办法将整部人族兴衰史，刻在这些不朽的器胚上。它们虽已失去神威，却是这诸天万界中最坚不可摧的载体！！”

这时，众人才真正看清，那些破碎的古鼎内壁、断弦的古琴背面、锈蚀的剑身之上，果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铭文！！！

字迹细如蚊足，却清晰可辨。

从人族先祖崛起，到三皇五帝开始的人族辉煌，到人族分支建立天庭煌煌天威！！

更有与深渊血战的每一场战役，每一位陨落英灵的名字……

整部人族的兴衰史，竟以这种方式被镌刻在这些破碎的器胚上，在深渊的阴影下艰难传承。

大殿内一片死寂。

所有人都难以想象，这些老者是在何等绝望的境地里，完成这部血泪史的。

他们东躲西藏，在被昔日战友、领袖追杀的绝境中，用颤抖的双手，在神器残片上刻下一个又一个名字，记录下一段又一段往事。